【文我】重演⑯
*双女主预警 伪轮回/替身
*小霸王刘耀文 x 好学生
*长篇连载 感谢阅读
如果能重演，我还是我，她还是她吗？
16.0
又是一年初春，细雨绵绵，如千万条细丝，缠缠漫漫揉入了微风中。学生们三五成群，男孩们放荡不羁冒着细雨欢声笑语，女孩们则纷纷打开了五彩斑斓的雨伞，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了雨伞的弧度上，化成了一朵朵美丽的水朵......
坐在驾驶室等着红绿灯的刘耀文盯着滴落在挡风玻璃上的雨朵发着呆，在他的瞳孔里仿佛能倒映出那个身披蓝色校服躲雨的女孩的身影...
雨雾中的红绿灯变为了绿色，紧跟着刘耀文的冯骏旻鸣笛催促。回过神后的刘耀文，踩下了油门，摁下了转向灯，掉了头。
“文哥，邱爷说在顺风酒楼请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左转吧。”冯骏旻发现原先开在他前头的刘耀文突然掉了头，不解地拨打了电话。
“你先去，我晚点到。”刘耀文挂了电话，取下了蓝牙耳机扔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冯骏旻听到了嘟嘟嘟的挂断声，低声骂了一句，便自顾自往酒楼方向开。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接踵而至地砸落在挡风玻璃处，又被一一扫净，雨点顺着街边的屋檐滴落在人行道上，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飞奔在白茫茫雨雾中的黑色跑车，突然亮起了红色的刹车灯....跑车停在了路边的一个公交站台前，公交站台上站着一个女孩，蓝色的校服外套没过头顶，里面的白色衬衫也被雨水斑驳着，袖口出露出了白皙的手腕以及粉嫩的指尖....
刘耀文瞪着眼睛，深呼吸着，脑海里的画面不断切换重演着....
他摇下了车窗，对着窗外的女孩，“上车。”
女孩吃惊地往车窗望了一眼，抿了抿嘴，摇了摇头。
刘耀文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我再说一遍，上车。”
车旁的女孩依旧像拨浪鼓一样摇着头，“为什么要帮我？”
“算是感谢你那天帮我撒谎，好学生。”
“撒谎？”
“忘了？”刘耀文拧了拧眉头，“那天我在七中操场翻墙。”
“没忘。”女孩的声音轻轻的，几乎要埋没在雨声之中。
“没忘就上车。”刘耀文敲了敲车窗。
女孩抬头看了看远处，雨雾中自己的那班公交车还是没有开来，相反，另一部公交车却即将进站，她又转向面前的跑车，刘耀文似乎没有想要开走的打算，她硬着头皮，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刘耀文睨了一眼坐在副驾的女生，纤细的睫毛如乌鸦羽毛一样浓密，却因为刚刚的雨，染上了水雾。
“擦擦。”刘耀文将餐巾纸扔进了女孩怀里。
商扬小声道了谢，抽出了一张轻轻地擦了擦自己的脸颊和头顶的水渍，却在听到了身边的一声低笑声后，愣了一下，继续擦着。
刘耀文两眼注视着眼前的路，脑海里却满是苏瑶第一次在下雨天坐自己车的画面。他笑自己傻和蠢，身边的女生再像苏瑶，再让一切画面重演，她依旧不是她。
苏瑶会在接过纸巾后，第一反应擦拭落上雨点的车门，而身边的女生却不会。
一切都不会重演。
正当刘耀文想歪头询问女孩住址时，余光里，女孩抽出了第二张纸巾擦拭起了车门边上的水渍。
“不用管，擦你自己。”男生的语气虽然还是有些凶巴巴，但又仿佛透露出了一丝柔意。
商扬小声地哦了一声，但手上擦拭的动作还是没有停下，直到车框的雨渍都被一一清理干净。
“你朋友是不是找你有事啊？放我到最近的公交站或者地铁站就行。”商扬低头瞥见刘耀文一直震动呜呜作响的来电。
“不用管，你家地址告诉我。”
汽车刚刚停稳在路边，副驾的女孩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车门，抱着书包丢下了一句谢谢，就往身后跑去。
刘耀文侧头看着空荡荡的副驾，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低声呢喃着。
她不是她，一切也不会重演。
*
刘耀文还是赶在了饭局开始前抵达了包厢，但熟知他的人都感受到了，刚刚不见的半小时，一定发生了些什么，不然他整个人一入包厢就坐在饭桌前一口接着一口喝着啤酒，也不动筷。
都很有眼力见的大家闭口不提，该吃吃该喝喝。
原本还打算搞第二趴，去KTV续摊的邱爷，看到已经喝的烂醉趴在包厢沙发上的刘耀文，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喊着冯骏旻送他回去。
“怎么又喝成这样？”阿良看着被冯骏旻架着回来烂醉如泥的刘耀文。
上次刘耀文宿醉，还是苏瑶追悼会办完的第二天，刘耀文天真的以为酒精可以麻痹心里的疼痛，好让他可以短暂的忘记失去苏瑶的难过。结果那一喝就把自己喝进了医院，自己和冯骏旻赶到的时候，已经在洗胃了。
后来，刘耀文就不怎么碰酒了，更别提喝醉了。
阿良猜测，今天这顿酒估计和苏瑶脱不了太大干系。可是这好端端的，最近又没有发生什么，他掰着手指算了算，离苏瑶的祭日还有两三个月呢。
从冯骏旻怀里接过了刘耀文的另一半肩膀，两个大男人好不容易才把刘耀文安置好，阿良看着抱着整头呓语喊着苏瑶名字的刘耀文，越发证实了刚刚自己心里的猜测。
于是替他掩上房门送冯骏旻出台球馆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旻哥，文哥今天怎么了？是跟瑶瑶姐有关吗？”
冯骏旻摁下车钥匙开门的手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好端端地一起开车去饭店，他突然就掉了头，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再回来就这样了，我们也不敢问。”
太阳透过乌云吝啬地照在刘耀文所处的地面上，就着这黯淡的光线，依稀可以看清楚，这是一片贫瘠之地，没有树木，没有水源，仿佛置身在沙漠中央。
他努力地手脚并用爬上了一个小沙丘，摇晃站在沙丘上的刘耀文，看见了远处的小湖泊边，有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朝他招手，那一头没有乌云，太阳肆意地照着那个女孩，水面波光粼粼泛起金边....
刘耀文喊着瑶瑶两个字，不管不顾地大步跨下沙丘，步子迈得极大，害得他整个人失去了重心，滚下了沙丘，小石子枯树枝搁着他的皮肤，疼痛感顿时袭来，可是他却没有心情去查看自己伤势，摇晃地站了起来，继续朝那个湖泊那个女孩跑去......
一次次摔倒，一次次站起来，刘耀文终于看到了那个湖泊，他兴奋地喊了一声瑶瑶，可是当他再次望向女孩，女孩的五官像极了苏瑶--却不是苏瑶。
他听到女孩轻蔑地笑了笑，“刘耀文，苏瑶早就死了，这个世上早就没有苏瑶了。”
随着女孩的视线，刘耀文看见了湖泊的水中倒映着苏瑶的脸，可是水流突然干涸，湖泊逐渐变小，直到变为了沙漠，而水中的“苏瑶”也消失不见。
“你是谁？”刘耀文扭过头看着面前与苏瑶七分像的女孩。
“我不是苏瑶，我是商扬...”女孩的声音极轻，几乎快要被风声埋没了，与此同时，女孩的身形越发模糊，刘耀文想伸手抓住，好好询问一翻，却只握住了一手散沙。
头顶再次被乌云密布，这回连太阳都不再吝啬了。
.....
刘耀文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钟，凌晨四点，他捂住了自己的脑袋，醒酒后的头疼让他愈演愈烈，干燥的喉咙使得他一口气就喝光了阿良之前准备好的保温杯中的蜂蜜水，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头痛感却丝毫没有缓和。
摇摇欲坠地从床上爬起来，穿上了搭在沙发上的外套，下了楼，打算去附近的24小时药房随便买个止痛药。
月光清冷，只有偶尔呼啸而过亮着空车灯的出租车，白日里繁华的街道，如今却是格外寂静，只剩下转角处还亮着灯牌的药房二字。
刘耀文裹紧了外套，快补朝药房处走去，他原以为值班的人会在小息，却不料已经有人敲开了药房深夜售药的小窗口，站在窗口外的是个女孩，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卫衣，只不过袖口突兀的有几滩显眼的血迹。
“你要什么？”药店的值班医生睨了一眼站在窗口外的刘耀文。
“头痛，有没有止痛片。”刘耀文沙哑地回道。
“稍等，我先给这个姑娘拿药水。”
刘耀文就这从药店小窗口透过得一丝光线，看清了排在他前面买药的女孩，他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双眼，这不就是这两日一直遇到的女孩，也是他方才噩梦里的那个连衣裙女孩。
“你怎么在这？”刘耀文有点磕绊地问。
“在药店，总归是买药啊。”女孩仰头看了看刘耀文，昏暗的光线下，依旧可以看到面前的女孩嘴角处那骇人的乌青。
刘耀文盯着她的嘴角乌青，还有卫衣上的血迹看了很久，直到药店医生打破了这片宁静。
“你...你为什么会受伤？”刘耀文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已经过滤了一万遍，记忆仿佛跟之前自己和苏瑶在便利店偶遇的那次一样，无数种不好的画面都在他脑海播放放大。可耳边却又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她又不是苏瑶，刘耀文从来不多管闲事。
哪有那么巧，说不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吞吞吐吐几回，抱着药房袋子的女孩眼看着就要消失在街头，刘耀文小跑了几步追上，拽住了女孩的卫衣。
女孩低头看着地面，没有回答。
刘耀文暗骂了一声真是多管闲事，又转念想到当初的苏瑶要不是自己逼问，也根本不愿意把家中丑事却袒露给一个陌生人听。
刘耀文松开了手，转身准备离去。
“是我爸。”身后清澈的女声传入刘耀文的耳朵。
后者一怔。
他从未想过女孩居然会这么坦率告诉自己。
若是当初苏瑶也这么坦率，是不是，是不是他就会插手，是不是，她就不会遇到那样的事情，不会离开自己。
苏瑶唯一没有完成的心愿就是没能亲手惩治那个人渣父亲。
如果苏瑶今天也在的话，她一定会想要帮助身后的那个女孩吧。
那就再帮她一次，最后一次。
刘耀文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那你现在去哪？”
“不知道，可能去网吧或者麦当劳，凑合一下。”
“那要不要去我的台球馆过一下渡。”
*
“这个房间你睡吧，洗漱用品这些都是我新找的，有什么问题我在二楼。”刘耀文推开了一楼的房间，刚想走回二楼房间时，又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从二楼取了一支药膏，又折回了一楼。
“这是去疤膏，挺好用的。”
“你也经常受伤吗？”女孩道谢后，接过药膏，药膏很明显的已经被用掉了一大半。
“emmm....算是吧。”刘耀文蹙了蹙眉头，苏瑶受伤也相当于自己受伤吧。
“谢谢你！”
“你.....”刘耀文觉得既然已经帮了她，那就多嘴问一句，“你有想好今后怎么办吗？”
“今后？”
“就你....家里这情况....”刘耀文说得小心翼翼，他太清楚不过，这些暴力行为到底会对女孩子留下怎样的心理和生理伤害，每每想到这些，他就想要冲到牢里去将那个男人千刀万剐。
“我已经在存钱，我想再过半年，我就可以存到请律师的钱了。”女孩边说边微微上扬了乌青的嘴角，两眼也逐渐泛起了光。
“律师？你要...”刘耀文看着女孩神态地变化，不禁神色黯淡了起来，那时候的苏瑶一定也这么期盼过吧，一定也发自内心地开心，可惜.....
“我要捍卫自己的权利！不能对家暴一味的隐忍。”
眼前女孩的这番话，让刘耀文开始对她有了一番新的审视。
“时间不早了，你上完药早点睡吧，有事情去二楼找我就行，明天我早上我送你去七中。”刘耀文替商扬掩上了门。
*
“刘耀文，刘耀文！”女孩站在了二楼房门口，敲着门，轻声喊着，肚子正不争气地咕噜着，想要去门口看看附近是不是有早餐摊，但又觉得自己麻烦了别人一晚上，如果不只会一声不大好。
房间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商扬看见房里的男孩正在全神贯注地擦着一个相框，含情脉脉的。
正当商扬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再喊下去时，男孩睨见了房门外的商扬，恢复了原先冷淡的眼神，将相框好好的放在了柜子上，商扬这才看到相框里是个年轻的女孩，很漂亮。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看，是想跟你说一声，我想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卖早餐的地方。”
女孩声音很轻，眼神还是不是飘向刘耀文，确认他的表情变化。
没等刘耀文回应，一楼的大门就被推开，冯骏旻拎着一大袋早餐走了进来，原本高高兴兴喊着文哥两个字，却在看到二楼房门外站着个陌生女子时着实惊到了。
女孩闻声转头看向了冯骏旻，后者这下看清了女孩的五官更加受到了惊吓。
“文哥，这这这...我不是眼花了吧？”
冯骏旻到嘴边的嫂子二字，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这是大早上，又不是大晚上，这人死不能复生，怎么可能是苏瑶。更何况，这女孩也只是六七分像苏瑶，仔细看看，也是能分辨。
感受到了刘耀文投来怒视的眼神，冯骏旻缩了缩脖子，逼近了嘴巴。
刘耀文这才收了眼神，掠过商扬走下了二楼，“怎么那么早来了？”
“这不是因为你昨晚一个人又喝醉了，我就赶来看看你嘛？”冯骏旻把还冒着热气的早餐递给刘耀文。
后者从早餐袋里拿了一碗赤豆粥，扭头看向还笔直站在二楼放门口的商扬，面目表情地喊了声喂。
“你不是要吃早餐吗？吃完了让冯骏旻送你去七中。”
“我？”冯骏旻长大嘴巴用手指指了指自己鼻尖。
“有问题？”刘耀文瞥了一眼冯骏旻。
“没有。”冯骏旻自言自语，没有个大头鬼，这女的谁啊，自从有了苏瑶，文哥从来不带女生回台球馆过夜，问题这女的还和苏瑶长得七分像。不知不觉中，冯骏旻在脑内补了一场大戏，直到被刘耀文冷酷的表情和言语打断。
“冯骏旻，去开车。”
“嗷。”冯骏旻锁了锁头，灰溜溜地走出了台球馆。
车内，冯骏旻双手扒着方向盘，余光时不时地偷瞄打量着副驾的女生。心中默念，绝不多嘴，不该问的不该回答的都不说。
可是冯骏旻硬生生地忍了几个路口，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这是在哪整的，跟苏瑶嫂子差不多哈？”
女孩怔了几秒钟，“我没整。”
冯骏旻尴尬地笑了笑，“没整没整，瞧我这人不会说话，想啥说啥，您别介意，不过，你怎么会在台球馆，文哥从不带女生回去的。”
“我是凌晨在药房门口遇到的，我受了点伤，所以他带我回了篮球馆？”
冯骏旻笑了两声，“你逗谁呢，昨晚文哥喝醉了，连我和阿良都认不出了，谁跟你在药房偶遇？”
女孩这下被激怒了，修长的手指扣这门锁，想要打开车门，“不信拉倒我要下车。”
“这不行，文哥给我的任务就是把你送到学校，虽然我一看到你这模仿我们瑶瑶嫂子的脸就来气，但我不敢违背文哥的任务呀。”
“我说了，我没整，我也不认识什么苏瑶。”女孩声音逐渐变大。
冯骏旻眼看着身边的女孩生气地快炸毛，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太直白了，“好好好，对不起，对不起。”
女孩抿着嘴，两手相交环抱在胸前。
一到学校门口，女孩就迫不及待地蹦下了车，生气归生气，他是刘耀文的朋友，刘耀文帮了自己不少，商扬还是板着脸跟冯骏旻道了谢。
冯骏旻看着商扬远去的背影，耸了耸肩，这到底他妈是个什么情况？
下章预告：
“她像苏瑶，却又很不像苏瑶。”刘耀文顿了顿，“她眼里的那团火，是瑶瑶她一直希望自己活成的样子。”
冯骏旻推出房间，不愿再打扰刘耀文时，听到了他低声的那句哭腔。
“可惜，她不是她。”
评论(17)